【八东】Sunburning
5.5K一点也不爽的文一发完
和之前那篇算是镜像（？）是十三章的IF线
中文退步好多总之将就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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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神隆之的前半生是在失去中度过的。
又或许他就是死神本身——所以他身边的人都会沾染上死的气息，最终也就被那团黑暗与绝望吞下。先是他的亲生父母，而后是将一切寄托于他的护士小姐，接着是自己敬爱的老爹，和活在愧疚与恐惧之中的老师……
然后相马举起了枪，没有任何犹豫流露，对着那人的胸膛扣下了板机。
其实子弹的速度其实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快，八神甚至能清楚地感受到空气被撕裂时的不屈，仿佛它们也想阻止即将发生的悲剧；头脑飞速运转着，那一瞬间他就已经计算出了最佳逃生路线，只需……
只需一颗子弹就能轻松夺走一人的性命，他比任何人都应该清楚这点。
暗红色在东的胸前蔓延开来，然后是重心不稳，那人跪倒在地：“呃……”那人叹道，“可恶……”
“相马——”是海藤的吼声，余光依稀看见衫浦从藏身的货架上跃下，踢飞了相马手里的枪，那把手枪正好落在东的身边，只是，曾经的黑道已经没有力气捡起它了。
心脏漏了一拍，那之后侦探终于来到东的身边，抱起那具毫无生气的肉体，任由鲜血将世界染红：“东，拜托振作点，我这就……”此刻，八神便是那溺水之人，他只是盲目地寻找着所有的可能，然后眼睁睁地看着一切沉没。
“切……别用那种表情看着我……”东用最后的力气扭过头，“我果然还是……”他似乎想说些什么，但那双唇之间传出的只有呻吟。
气若游丝，紧接着一切戛然而止。
八神躺在事务所的沙发上，从裤兜里摸出一包七星，然后悲哀地发现烟盒里只剩下最后一根烟。“该死。”他咒骂道，显然命运就是想和他作对，偏偏他对此又无能为力。单从这一方面来说，他还蛮羡慕东彻的，那家伙在三年前的案件结束后选择留下来，算是一人撑起了松金组，即使后来东城会解散，也依旧有一大帮人选择追随他：若是东的话，大概只需一声令下，就会有四五个小弟从那昏暗的地下室冲出去替他买烟吧？
他点燃了烟，任凭那烟雾逐渐迷乱双眼。很难定义八神和东之间的关系——那是海藤哥的原话，那时他像两人的大哥一样，手搭在他们肩膀上，笑弯了眼：“喂，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相处啊！”八神却只听见另一人的咬牙切齿：“该死的八神……”
事实上，他也不知道对方为何会如此恨自己。两人的梁子大概早在几年前就已结下——这是八神的推断：黑道们没理由会喜欢一个能随意进出事务所、并且深得组长喜欢的律师。东也不例外，那家伙又似乎比任何人更在意自己黑道的身份，即使他看上去根本没有一点黑道的样子。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两人不过刚刚认识，关系远没有那么紧张时，八神也曾指出过这一点，但记忆里年轻的那人皱着眉头，似乎只是不习惯街上缭乱的灯光，半天只憋出一句“我不后悔”，然后整张脸被霓虹灯映得通红。
这并非什么有效答案，现在看来倒更像是另一人的求救信号。说起来就连八神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但在那无穷无尽的死亡之旅中，他也多多少少也有在拯救些什么。那时的海腾哥小指不保，所以他站出来，靠油嘴滑舌夺回了那根价值一亿的小指；之后是将真容和过去隐藏在面具之后的小丑，八神和他一起找出了真相，指引他走出了噩梦。他会帮助舞蹈社的女孩们拿下全国冠军，也会在拳馆里发誓要将那个少年从杀意的深渊中带出，所以他的一生并非永远在失去中度过。
八神隆之也该对那个人许下些誓约的——至少将他从那幽暗的房间里带出。他知道东这三年过的并不滋润：想要重建松金组并不是什么容易事，东的性格也确实不适合成为黑道的领导者，但至少一切都在慢慢步入正轨，就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般。偶尔八神也会去事务所坐坐，不怀好意地蹭着免费空调与酒水，两人甚至能够暂时休战，一起坐在屏幕面前看些花里胡哨的节目，直到……
那是一个喧嚣的午后，八神坐在椅子上喝着咖啡。最近的神室町还真是太平，他打了个哈欠，这一点从事务所的委托数上可以看出。没有什么事情比世界和平更值得让人开心的了，八神抿了口杯中的热拿铁，只是同时也没有什么事比钱包空空更让人失落。这个月只能再委屈一下海腾哥了，他想。
事务所的门突然被踹开，八神一口咖啡差点喷出：“可恶——欢迎光临！”他晃了晃脑袋，企图驱赶出所有睡意，从椅子上站起来，这才看清来者的面孔：“东？”那是夏尔电玩中心的店长：“喂，下次进来的时候记得敲门。”八神注意到来者的脸上满是血污。
“该死的条子……”东伸手擦去污渍，瞟了一眼八神：“喂，看在之前帮过你忙的份上，借我暂时躲一下。”
一杯水递了过来：“没事吧？”八神走到窗户旁，探头看去：“下面出什么事了吗？你知道的，如果你干了什么违法的事情我可不会——”
东已经没有力气和他斗嘴了：“我先休息一下。”他说，然后在沙发上躺下来。
八神耸耸肩：“请便。”他拿起手边看了无数遍的资料，躲在之后用余光偷偷观察着对方。
现在两人之间只剩下尴尬的沉默肆意发酵，八神甚至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么，他只是望着对方的身影，没有错过任何一声细小的呻吟。长久的等待之后东终于开口道：“那个时候大哥和我说了你的家庭情况，我很抱歉。”
“没事，还以为你早就知道了，毕竟我在组里也算是个名人不是吗？”侦探的视线重新聚焦在手中的资料上，微笑着打趣道，“还是说，你真的一点都不关心我？东啊，我还真是伤透了心……”八神假装啜泣着。
沙发上传来了对方的怒吼，八神微微侧头，看见东翻了个身：“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一群人围在事务所的楼下举着牌子游行，嘴上还喊着什么‘净化日本’，似乎是想要把我们赶出神室町。等我赶到的时候，那群家伙已经和我们的人打了起来，刚想拉住他们就被条子从背后踹了几脚……可恶，我恨死那些警察了……”
“看来你和警察还挺有缘，怎么样，需要我来辩护吗？让他们给你判个三年五年之类的。”
东提高了音量：“是啊，这还不是托你的福？喂，八神，我应该可以要求你赔偿精神损失费吧？”
杯中咖啡还真是醇香。八神又喝了一口：“你确定要和律师聊这个？不过看在海腾哥的份上，如果夏尔或者组里需要什么法律咨询的话，我可以大发慈悲给你打个八折。”
“八神——”东的吼声被手机铃声打断，“抱歉，接个电话……”他从沙发上坐起来。
八神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变化——毕竟察言观色也是侦探最基本的技能。虽然东大多数时间都板着一张脸，但显然此时的他要比平日更加严肃：“没事吧？”他等电话挂断之后问道。
东摇了摇头，叹气道：“还是刚才那群家伙，他们跑到夏尔门口去了，叫嚣着如果我不出面给个回答的话就要把店给砸了，该死。听说店里的孩子们都被吓哭了，几个店员正在拖时间……不行，我必须赶紧回去。”他颤颤巍巍地站起身：“啊——好痛……感觉那几个条子下手比你还狠。”
“当然了，我可不忍心对你下重手骂，怎么样，需要我一起去吗？”八神从柜子里摸出一瓶能量饮料递给他，“无论是打架方面还是法律方面我应该都能帮上点忙，反正我在警察那边的名声早就坏了。”
短暂的寂静之后：“我们俩还没熟到那个程度吧？”东只是摇摇头，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知道吗，那个时候大哥告诉我说，你和我不一样，我们从来就不是一路人——成为黑道是我唯一的选择。既然如此，你就没必要蹚这趟浑水，反正那些人的目标只是把黑道赶出神室町罢了……“他推开八神侦探事务所的门，一只脚跨了出去，新鲜空气涌了进来：“不过……如果这件事顺利解决了，我倒是不介意和你一起吃顿饭什么的，如果是你请客的话。”
然后门关上了。东大概只是在自言自语，至少他没有期待着自己的回答，八神想着，重新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催促着他推开门冲下楼，气喘吁吁地小跑到夏尔店长的身旁，揽住他的脖子，然后告诉他“我们本就是一路人”。
不——大侦探闭上了眼。那时的他实在不想错过热乎乎的咖啡，又或许是有什么新的点子正在心中萌芽，总之等到一切结束之后再说吧，八神相信那一天总会到来。
八神隆之站在夏尔电玩中心的门口。他对神室町的街道再熟悉不过了，毕竟从十五岁开始他就一直生活在这里——侦探自然清楚买烟的路上并不会经过那家充满回忆的电玩中心。
但此刻他正立于此地，察觉到这里一如既往的冷清，在神室町的灯红酒绿之下，一家破旧的电玩中心想要苟延残喘活下去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更何况夏尔早已失去了黑道的庇护。
八神永远不会忘记东城会和近江联合宣布解散的那一天——那是个阴天，微风吹拂。街上的行人们低着头，似乎不想让那阴霾影响自己的好心情：八神也是如此，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着， 想要从那来势汹汹的信息流中出逃。
海腾哥那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信息栏那边显示的依旧是红色的“未读”二字，八神猜他昨天一定又喝了一宿的酒。不知道作为前黑道的他会有什么感想，侦探叹了口气，抬头望天，他打算最近抽空和海腾哥一起去给老爹上个坟，然后给有关松金组的记忆划上句号。
“喂，站在我店门口干什么？”背后响起熟悉的声音，“在今天子看到你还真是晦气啊，八神。”电玩中心的店长用嘲讽的口气说道。
八神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正站在夏尔的门口：“只是路过罢了，原来我这么不受待见啊，东。”他转过身，看见东的嘴里正叼着一根烟，墨镜之下的眼眶似乎有点红：“怎么，因为看到我太感动所以哭了？”
“混账，才不是因为你……”他的声音不如往日洪亮。
“诶——所以你真的哭了啊？”八神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怎么了，东君，有什么事都可以说给隆之大哥哥听喔？”
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声音：“东城会解散了。”沉默之后东轻声说道，然后他撞开夏尔的门，身影缓缓隐入那昏暗之中，只留八神一人在原地。
“东……”声音最终被黑暗挡下，那终究不是能够穿透其中的光，侦探只是愣在原地。
八神并非那种只有在深思熟虑之后才会做出选择的人，所以显然这一次他的犹豫有些夸张了，在深呼吸后，神室町的侦探终于推开了门，企图追上两年前那个落寞的身影。
那是空旷的店铺——依旧是记忆里的那样，游戏机发出极具年代感的电子音于整个房间中回荡，和毫无节奏感的脚步声配合着，算是给这片寂静增添了些许活力。夏尔店员低着头：“抱歉，本店恕不接待。”语调没有任何起伏，仿佛已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了魔王，企图获得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
“抱歉打扰。”八神深吸一口气，“我……只是碰巧路过，就想着进来看看……”
“八神律师？啊……”夏尔店员抬起头，直勾勾地盯着他，嘴微微张开，似乎有千言万语想说，最终却只是叹气：“请便。”这次没有来势汹汹的前黑道从房间里冲出来大吼着“不需要在那混蛋的名字后面加上称呼”。死地是没有声音的，所以八神无言地点点头，不忍心打破这个不成文的规矩。
东城会解散之后，组里托付的夏尔电玩中心便成为了东彻的全部生活，八神比任何人都要清楚这点：海腾哥无数次建议他去夏尔露个脸，“他似乎挺想见你一面的。”海腾哥抽着烟说。可八神只是坐在位置上摇头：“再说吧，最近案子挺多的，我可不想错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再说了，海腾哥，东那家伙完全不想见我嘛，果然他还是和你比较亲吧？”侦探当时这样回答道。调查夏尔并不是什么难事，所以八神很容易就能知道东的一天，电玩中心的店长只是单纯地把自己困在那间地下室里，靠烟酒为伴，直到黑夜降临。
也就是说，八神可以在任何一个时间点光临夏尔，无视店员惊慌失措的呼喊或是顾客们疯狂拍打按键的声音，目的明确地推开那扇门。
可他看到的却是空无一人的房间。
八神对自己的调查结果很有信心，东也曾不止一次提过自己最近很闲，更何况如今夏尔几乎是另一人的一切——东理应坐在沙发上，回以自己突如其来的拜访冷眸。可现在这里只剩烟酒与回忆交织，企图勾画出那个身影。
突发的心绞痛，神经仿佛缠绕在了一起，妄想着从内部杀死八神。他缓缓在那个人的沙发上坐下，在获得充足的氧气之后抬头看去，却在猛然间看见了三年前自己的影子。那名不速之客站在灯光下，将自己的真容藏在伪装之后，然后盯着对方的双眼。墨镜说到底也不过是自欺欺人：“你只是在刻意耍狠吧？”当时的八神这么说道，没有任何寒暄或是久别之后重逢的喜悦，就好像他早已知晓彼此三年后的命运一般。
可八神隆之并非死神本身，无法令人起死回生，那双死神之眼也无法预知任何人的死亡。但是，他还是觉得自己好像错过了些什么：当东无数次用轻蔑的眼神直视自己时，他的心中又在期待着些什么呢？恨意之下自然埋藏着更深的感情，店长绝对会他耳边轻声说着什么“喂，侦探想要找出答案应该不难吧”一类的风凉话，然后默默期待着来自八神的许诺。
“想来我的事务所工作吗？”也许八神应该带着坏笑这样问他，海腾哥和杉浦在一旁起哄推搡，夏尔店员在远处大喊着，许下“东先生，这里交给我一个人就行”之类的承诺。
东大概会别过头，盯着地板：“也罢，反正我最近空闲得很……看在海藤大哥的面子上我就勉强答应你吧，不过话说在前头，工资这方面我可不会客气。怎么样？喂，听好了八神，你要是敢拖欠我工资……“
男人猛地推开了门，他依旧不喜欢那个小房间里的气息：烟灰与尘埃在空中无声起舞，略微有些潮湿的空气要将所有过去的记忆强加于他身，企图使他窒息，或是将他一辈子困在回忆之中。无视了背后店员略显担心的声音，来客一步步向大门走去。八神知道这是他最后一次光临此处，他本该好好环顾四周，将夏尔电玩中心的一切尽收眼底，可他一次也没有回头，仿佛背后就是无尽的深渊，大天使告诉他千万不可留恋，就让那索多玛燃成灰烬——八神隆之朝着太阳走去。
重心不稳，他一步步迈上楼梯，终于从那昏暗的游戏厅中跌撞逃出，摆脱了过去的追杀。神室町的侦探抬起头，记忆里的太阳似乎不该如此灿烂，但八神确确实实被那份耀眼所灼伤——习惯地下室的黑暗之后，光芒就是会像此般刺眼，相反，若是习惯了那温暖的阳光，黑色自然无法再次被容忍。
八神隆之迟早也会习惯另一人的永远缺席。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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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二代之所以东对八神态度转变这么大是因为他知道八神差点寄了（？）基本上后期每个小对话都在傲娇地关心八神233333说好的“我果然还是很讨厌那个家伙”呢！
所以两人的关系如果想要有进一步发展，最好的方法就是其中一方死亡（什么）然后就有了这两篇镜像文，总之我好爱……